近日，北京各大高校的“春招”陆续开启，这也是疫情“乙类乙管”以来，第一波线下大规模“春招”。在一场场双选会上，学校搭建舞台，企业拿出诚意，学生投以热情。
记者实地走访了北京邮电大学和北京交通大学的首场“春招”，发现了很多不一样的地方。学生面对线下招聘的感受、对岗位的选择、对工作地点的遴选，都有更多有个性的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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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转到线下突然有点不习惯”
“央企平台”“解决户口”“薪酬最高可达50万”……在北京邮电大学2023届毕业生春季线下校园双选会上，不少公司打出诱人的招聘广告，前来应聘的学生络绎不绝。作为“00后”，应用物理学专业的大四毕业生高润钦第一次感受这样的气氛，心情兴奋而紧张。
“请问技术岗都有哪些？”“我看您是本科，虽然也学过C语言、Java这些，但面临的竞争可能还是会激烈一些。”“明白明白，谢谢您！”
尽管之前经历过多次模拟面试，但真正面对面接触企业的工作人员，高润钦还是感觉很不一样。“递上简历以后，从对方的眼神里就能读出很多信息，可以大概猜出对方是不是感兴趣，挺刺激的。”
作为经历过秋招的过来人，光学工程专业的硕士研究生魏然（化名）同样有些忐忑。“之前因为疫情影响，大多是空中双选会，从投递简历到笔试、面试，都在线上完成。”去年下半年，魏然先后参加了二三十场线上笔试、面试。
“实验室的设备间平时没人，成了面试宝地。”在熟悉的环境里对着屏幕面试，魏然心理上轻松很多，“今年转到线下，突然有点不习惯。毕竟整个研究生阶段几乎都处在疫情中，线上已经成为一种常态，线下跟人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反而很少，之前也没有实习经历，对企业的了解很有限。”
“三年多的大学生活，疫情就占了整整三年。”相比起往届学生来说，高润钦也明显感觉实习机会少了很多。“仅有的实习还是在2020年下半年，一份为期三个月的线上实习，之后就再没有过。”
为了弥补缺少实习的遗憾，高润钦在大三那年主攻比赛，带领团队打造一款“职伴”App，通过组织群面、演讲等能力提升训练，由导师评分，构成学生各项软硬实力数据。经过智能算法分析，将个人实力可视化，据此进行科学的岗位匹配，为双向选择提供参考。最终，这个项目从9万多个参赛作品中脱颖而出，获得北京赛区一等奖，也让高润钦对求职有了更多了解。
“学校和学院也给我们提供了很多帮助，利用多渠道发布各类招聘信息，组织线上线下经验交流讲座。”作为职业发展协会的负责人，高润钦还邀请就业指导中心的老师为大家介绍面试技巧，提升表达能力。
短短两个小时，一家通信企业已经收到上百份简历。“还是线下更有气氛，见到的是一个个来应聘的人，而不只是一张张信息表。”收到简历后，负责招聘的工作人员都会快速“扫一眼”，“如果有想进一步了解的，可以直接交流，比如工作地点或岗位偏好，随手就能做个标记。”
“大家心态上都更注重求稳”
转了一圈下来，高润钦最感兴趣的还是热门央企，目标城市定在北京。“希望找个相对稳定的工作，有大环境的影响，也有父母的期望。”不过，高润钦也意识到，这些岗位招聘门槛往往比较高，“特别是一些技术岗，大多要求硕士起步。”
对魏然来说，现场可选的岗位并不少，但他没有选择“海撒”，只投了自己最心仪的两家企业。
去年秋招阶段，魏然投了六七十份简历。“当时没想好究竟要在哪个城市，就先都试试看。”城市虽多，但魏然始终坚持一个原则，那就是以国企为主。
魏然陆续接到六七份录用通知，包括北京、上海的国企和郑州的研究所。“那段时间还是没想好究竟是留在北京还是回老家，再加上岗位不太理想，就都没接受，打算今年春招再看看。”魏然发现，不同城市之间的薪酬水平差异显著，于是决定春招只瞄准一线城市。
而互联网大厂，则一个都没投。“之前去互联网大厂的挺多，但去年裁员挺厉害的，现在大家心态上都更注重求稳。”
同样把眼光投向国企的，还有在北京交通大学学习交通专业的研究生范悦（化名）。
记者在北京交通大学2023届毕业生大型供需双选会现场，看到了正在咨询信息、投递简历的范悦。“去年的秋招我也参加了，那时候在学校南门那边，室外，现在换到了室内。”范悦的目标单位很明确——本专业、国企性质。
他同样感受到了同学之间，求稳的心态。“秋招的时候，我就发现投大厂的同学不多。”他说，一方面，大厂招聘名额变少，竞争激烈；另一方面，近几年接收到的信息，让一些应届生对大厂的就业环境产生犹豫。
“我觉得同学们开始更多考虑生活的节奏了。并不是年轻人不想努力，而是更愿意在生活与工作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。像前几年那种，先到大厂奋斗几年，挣几年快钱。这种想法，好像不再大面积流行。”范悦只投了一个大厂——京东，也是因为京东与交通相关，没得到回复，也就放弃了。
除了求安稳，范悦还有另一个想法，就是想离家近一点。他是广东人，想着重寻找在广州工作的机会。
“或许应该离父母近一点”
“解决京户”、“解决食宿”、“单身公寓”……招聘企业把他们认为最吸引毕业生的福利待遇，用最醒目的字体印在展位上。
而范悦，非常关注“工作地点”这一项。“其实我手里已经握着一个广州的意向，今天来，还是想再看看更好的机会。”北交大的这场双选会，提供3000余个岗位，范悦想找到更理想的工作。
老家是安徽的蒋新元（化名）手里，也握着一个意向，是他去年秋招时找到的，大约两三周前签订了初步协议，是一家央企下属的北京企业。但他还是到双选会现场来了。
“我本科学的是营销，研究生考到北交大，学的是管理中偏技术的，信息管理。”蒋新元达成初步意向的北京企业，解决户口，解决住宿。他没有选择大厂，也是追求稳妥和实际。“现在很多企业喜欢给你一个承诺，谈总包。一说起来几十万。但我发现，实际上这个总包里面，有很多是激励、福利、实物，还有把地方政府给应届大学生的奖励给算进了总包。”
尽管北京的这家企业，已经让他比较满意，但他依然在摇摆之中。北京的房价、生存的压力，让他想去南方二、三线城市发展。“同学们也有一些跟我类似的想法，大家都觉得靠自己在北京买房，太累。既然买不了房，户口好像也就没什么用了。”
蒋新元看中了一家浙江宁波的研究所，稳定。宁波的房价比北京低，而且离安徽老家近。“我是独生子，自己这几年也想了很多——到底需要什么。或许，真的应该离父母近一点。北京的这个意向，我现在当做保底的。学校很关心我们，我也提了意见，希望能看到一些外地岗位的信息。接下来，我还是着重看江浙沪的机会。”
与范悦、蒋新元这样本身老家就在南方的学生选择不同，老家在山西的王元（化名），首选是留在北京。
北京交通大学学通信专业的本科生王元，在这场双选会上投出了人生第一份简历——一个软件工程师的岗位。去年秋招时，王元的想法还是考研。但看完企业的招聘信息后，他的想法变了。“我发现，读三年硕士，出来还是一个没有经验的应届生。尽管有些岗位对学历有要求。但是，绝大多数岗位，本科是可以投的。相对来说，我更愿意把这三年时间花在积累工作经验上。”
王元说，学校接下来会继续组织校园宣讲会，他会持续关注，尽量让自己留在北京，在北京闯出一片天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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